标题:我的家乡时代
作者:一个90后的讲述者
如果用一句话来概括我的家乡,那大概是“平凡得像一碗白粥,却是我心头最暖的一口”。它不在地图上显眼,也不在新闻中频繁出现,却构成了我生命中最本真的底色。它教我认识了人情、四季、成长与逝去。
1990年代末,我出生在一个位于华北平原的小城。严格来说,它已经不算农村,却也远远赶不上真正的城市节奏。它有农田,也有厂房,有集市,也有小商场,一切都在城乡之间摇摆。
一、街巷里的节奏
我成长的地方,是城南的一条老街。街道不宽,两边是低矮的民房。巷口有棵槐树,夏天枝叶繁茂,落在地上的影子密密麻麻,像童年涂不匀的水彩画。街道两边是摊贩聚集之地,卖早点的、修鞋的、磨剪子的,热闹得很。
小时候我常拿着五毛钱去买一个豆沙大饼,边走边吃,豆沙总会蹭到鼻尖上。那时候的我,还不知道生活的难处和命运的复杂,只知道每天放学回家能吃上一碗热汤面就是幸福。
二、城郊的四季
家乡的四季分明。春天的风带着点灰,吹得人眼睛睁不开,却能把麦苗吹得绿油油一片。夏天的夜晚是知了和蛐蛐的合唱;秋天一到,满街都是晒玉米的气味;冬天则干冷,母亲总把棉衣塞得像个皮球,说这样“抗风”。
最爱的是秋天,黄澄澄的柿子挂在树梢,走在巷子里,总能看到老人在扫落叶,孩子在追鸡跑。那是一种生活节奏的展示,不慌不忙,却韵味十足。
三、亲人的光影
我和爷爷感情最好。他退休前是小学老师,字写得端正人也硬朗。他喜欢教我认字,也喜欢讲他的故事。他说他小时候一根蜡烛点着全家四口的晚饭,现在电灯像白昼。我听得似懂非懂,却总觉得爷爷说话比电视还精彩。
奶奶是个典型的北方女人,刀子嘴豆腐心。小时候我总怕她,一天到晚说我“贼懒”。可她也总偷偷给我留糖果,把饭里最大的一块肉夹给我。有一次我发高烧,她整夜没合眼,一边用温水擦我额头,一边念佛保佑。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,爱原来不是用说的,是用做的。
四、90后的孩子
我们是夹在两个时代之间的一代人。小时候看电视要调天线,后来家里装上了宽带;小时候玩的游戏是跳皮筋、丢沙包,后来变成了QQ、CF、4399。
我们既见证了老一辈的坚韧,也参与了新时代的剧变。我们用按键机发短信,用MP3听周杰伦,也用iPhone刷微博。我们在课桌上偷偷写情书,也在人人网上晒自拍。
而家乡,就是我们观察世界最初的窗口。它虽然落后,却教会了我们很多道理:做人不能忘本,吃饭不能浪费,说话不能口无遮拦。它用最质朴的方式,把我们塑造成今天模样。
五、变与不变
这十几年,家乡变化巨大。老街被拓宽,菜市场换成了超市,曾经的砖房成了楼房。以前靠自行车,现在靠电动车;以前打井水,现在拧开水龙头就能喝。
可也有些东西没变。早上六点,老头老太太依旧聚在公园打太极;中午十二点,巷口饭馆依旧飘着油泼辣子的香气;晚上八点,邻里之间依旧聚在巷子口晒月亮、聊闲天。
六、乡音难改
我曾努力改掉家乡口音。在外地上学、工作,总觉得土,总想“好好说普通话”。可每次一回家,那熟悉的方言就不由自主地从舌尖冒出来。那不是语言,是心的一部分。
在城里生活久了,见多了光鲜和浮躁,才发现家乡话里藏着一种温柔,一种独属于泥土和亲情的朴实。不管我在哪,听到有人说起“咱这儿”,心里就暖得像喝了一口热水。
七、父母老去
父母是这片土地上最劳累的人。他们一辈子没离开过家乡,用肩膀扛起了整个家庭。父亲年轻时在建筑工地搬砖,后来进了县里的运输队。母亲在饭店当厨娘,手艺特别好。
他们供我读书,让我有机会离开这座小城。可每次我在电话里说“我回不去了”,我能听出母亲的失落。她总说:“没事,家就在这儿。”这句话,是我最坚固的避风港。
八、下一代的疑问
现在我有了孩子。我带他回家乡,他问我:“爸爸你小时候住这儿啊?”我点点头。他看着不高的屋檐、坑洼的地砖、老旧的自行车,满脸疑惑。我知道,这里于他而言,陌生又遥远。
可我希望,他也能记住这里。记住这里有爱他的爷爷奶奶,有爸爸小时候种过葫芦的后院,有冬天飘雪的瓦房和春天开花的槐树。这是根,是记忆,是时间的起点。
九、我的家乡时代
我不知道未来的家乡会变成什么样。或许会更现代,也可能会更加安静。但我知道,我的“家乡时代”不会消失。
它是我小时候跳过的沟,是我追逐风筝的田,是我在雪地里摔跤又爬起来的日子。它是家,是亲人,是最初的世界。
或许,真正的成长,不是离开家乡,而是能用心记住它的模样。
我的家乡时代,一直都在我心里,从未远离。